楚清華/文

早在2017年，朱永新先生在談及“教育之變”時，提出了5個W的概念。一年之后，也就是2018年11月7日，中共中央 國務院下發《關于學前教育深化改革規范發展的若干意見》，緊接著5個月之后，國務院辦公廳下發《關于促進3歲以下嬰幼兒照護服務發展的指導意見》。如今五年過去了，中國的學前教育在新政下已經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改變。“入園難、收費高”的狀況已有顯著改善。結合當下學前教育的發展，今天重提5個W，意義非凡。

在哪里實施學前教育（Where）

我們可以理解成在哪里接受學前教育。大家一般都認為學前教育應該在幼兒園里發生，其實當下的學前教育已經不是這樣。幼兒接受教育的地點也越來越豐富了。很多幼兒園開辟了實踐課堂、社區課堂、大自然課堂，帶著孩子們走進實踐基地、社區商店、活動中心、公園、旅游景區等地開展有意義的教育活動。譬如江蘇泰州醫藥高新區的藍天實驗幼兒園，已經把社會實踐作為一門園本課程按月實施，“春之韻文化節”、“夏之潮藝術節”、“秋之思科技節”、“冬之火運動節”讓孩子們在大自然、劇院、科技館、大山里感受教育的本真。

我們堅信，伴隨著課程游戲化的推進，幼兒教育的課堂將會無處不在。

何時實施學前教育（When）

新教育認為，現代社會，學習、工作、娛樂將無法切割，一定是相互交融的。這一點在學前教育里面非常顯著。

幼兒的學習、生活、交往是無法切割的。幼兒的生活習慣養成本身就是一種學習狀態，幼兒在游戲中學會交往，本身也是一種學習。所以，幼兒教育在時間上是“無時不有”的。這一點，同樣體現在幼兒園放學之后，體現在“家庭教育”上。

在2021年全國兩會上，朱永新先生明確提出家庭教育應當立法，需要讓更多父母“持證上崗”。令人欣喜地是，2021年8月17日，召開的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三十次會議聽取了關于家庭教育法草案修改情況的匯報。草案二審稿將法律名稱修改為家庭教育促進法，同時鼓勵社會力量在家庭教育中充分發揮作用。

有一種說法是，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鏡子。父母的身體力行對孩子的一生產生十分重要的影響。因此，幼兒從幼兒園回到家后的時間，周末的時間，接受怎樣的生活教育就顯得尤為重要。可是絕大多數父母是不知道如何教育孩子的。父母課堂的推行，勢在必行。幼兒園做這件事，是力不從心的，我們希望國家、地方政府、社會力量，能夠參與其中，建立父母課堂服務體系，讓更多的家長在學前教育上變得更專業。

學前教育有哪些內容（What）

學前教育，并不像小學教育那樣，一張考卷，把握長短。學前教育同樣是一種“生命教育”，要為孩子的成長提供這樣那樣的支持，比如知識和技能，安全、健康等等。

3-6歲是幼兒成長的關鍵時期，在這一階段，幼兒的很多素質基礎會逐步養成。幼兒教育的內容，顯然不應該是單一的知識，而應該是良好行為習慣的養成、探索未知世界的能力養成、社交協作與分工能力的養成、藝術審美能力的養成、愛國愛家鄉的基本情操的培養等等。所以，我們看到《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中明確了學前教育的五大領域，亦即“健康、語言、社會、科學、藝術”，并且分別對3至4歲、4至5歲、5至6歲三個年齡段末期幼兒應該知道什么、能做什么，大致可以達到什么發展水平提出了合理期望。在這里，新教育補充提出“教養與養成”，是提醒家長和幼兒教師既要考慮兒童的物質生活，更要考慮兒童的精神生活。兒童一樣要有價值、信仰、尊嚴，這些東西，當前的學前教育是關注不夠的。

好在，我們已經看到，幼兒園、社會已經逐步發現這些問題，兒童心理工作室、兒童心理健康管理中心等等官方或非官方機構已經逐步建立，未來，兒童的心理教育值得期待。

誰來實施學前教育（Who）

原國家教育部基礎教育司司長王文湛先生曾說教育工作者要始終牢記兩句話：假如我是孩子，假如是我的孩子。這兩句話，在學前教育領域影響深遠，前者是教育工作者的兒童立場，后者是教育工作者的道德標尺。

如今幼兒園里，大部分的幼兒教師都是大專學歷，很大部分還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有的甚至不是學前教育專業。在民辦幼兒園里，能夠持證上崗的教師比例不足五成。這就決定了幼兒教師的文化素養并不一定在社會其他職業工作者之上。幼兒教育一直在呼喊優質的幼兒教師，殊不知，優秀的幼兒教師，其實就在身邊。

在新教育的世界里，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學前教育專業、本科學歷、五十歲以下等等，這些條條框框，大大地束縛了幼兒教育的師資隊伍質量。新教育認為，所有優秀的人都可以成為孩子的老師，只要孩子可以從他那里學到東西。

2017年，浙江省舟山市小熒星實驗幼兒園聘請了一位退休的小提琴老師擔任幼兒園的藝術課啟蒙師，受到了孩子們的喜愛，幼兒小提琴課程一經推出，家長們好評如潮，社會反響強烈。這不可不為新教育關于教師隊伍建設的有益嘗試。

在我們的社區里，還有多少這樣藏龍臥虎的“幼兒教師”呢？如果他們愿意做“社會義工”，幼兒園為何用那些條框，去限制他們呢？只要對孩子的成長有幫助，我們當然要舉雙手歡迎。

學前教育的初心是什么（Why）

幼兒為什么要學？因為成長。

這是一個很根本的問題。幼兒學習絕對不是為了獲取家長或者身邊人的認可，而是為了成長。無論是教師還是家長，舍本逐末的教育方式是非常不可取的。大搞形式主義，博取社會眼球等等是應該斷然摒棄的。

當今社會，短視頻發展迅猛，抖音、快手等成為家長們相互拼娃的平臺。一個視頻段子出來后，若干人去模仿，很多家長甚至強迫孩子去做成人的動作，說成人說的話，博取圈子的熱捧，這些都是有悖于兒童的成長規律的。

每一個孩子，都是獨立的，有個性的個體，他們是含苞待放的花蕾。新教育提倡讓孩子們過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因為教育首先是讓人幸福的，讓孩子享受學習的過程，享受探索和發現的快樂，遠比什么都重要。同時教育應該是完整的，教育應該塑造完整的，讓孩子真正成為他自己，讓每個孩子成為最好的自己。在教育過程中，孩子通過不斷地和美好的、偉大的事物對話接觸，漸漸地尋找自我、發現自我、成就自己。

如今，國家已經放開三胎，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很多家庭都會出現更多的孩子。每個人都和學前教育相關，我們期待它變得更有人性、期待它能讓孩子們成長得更好、期待它能為我們國家民族做更大的貢獻。

還是那句話，我們對學前教育的呼喚勝過所有呼喚，所以學前教育繼續要變。